【手天使】不是第一次的手捲菸—東方任務側寫（行政義工家幗／文）

東方：重度肢體障礙生理男／受服務者
窄剛：生理女直立人／本次性義工
雅雯：電動輪椅生理女／面談義工
亞若：生理女直立人／行政義工
智偉：生理男直立人／行政義工
江江：生理男直立人／行政義工
小胡：生理男直立人／行政義工
劉小姐：手動輪椅生理男／行政義工
阿比蓋兒：生理女直立人／個人助理

［任務90分鐘後的休息房］

「喔～真的有那種想要抽煙的感覺耶。」窄剛一邊說著。
智偉：「事後煙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陪妳下樓去抽一下。
「沒關係，不用不用，我們先把正事做完」窄剛邊盤起自己的長髮，一邊說著。
智偉：「好喔，那我們開始訪問」⋯⋯⋯⋯⋯⋯⋯⋯
（於是我按下錄音鍵）

窄剛的剛

這是這次的性義工窄剛首次出任務，她們這一屆也是手天使團隊展開新一波招募，並給予完整教育訓練的新夥伴。
雖然沒有見過窄剛幾次面，她在每次上課或者演講中，專注卻帶著鬆弛感的肢體語言，或盤膝坐地或倚著椅背，都讓我印象深刻。
任務前一天的群組，窄剛和大家確認一些細節，我看遲遲還沒有人回應，便敘述了我所知道的部分：

「妳這次的服務對象是男生，他的時間是90分鐘，妳希望用什麼方式計時都可以，也可以請休息房的夥伴協助提醒，如果兩個人都覺得可以提前結束，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不能夠延長時間。
任務進行的任何一個階段，如果妳自己，有覺得任何的狀況，希望暫停服務，都可以向大家提出，不用特別想理由，當然是受服務者與參與此次任務的任何一個夥伴也是可以的。
我所學習到的，我們這個團體的精神，就是，每個人都貢獻了自己寶貴的經驗與這一次的機會，所以大家是平等的。
因為每一個過程的狀況，都有這一次任務學習的意義，我們不是要達到性滿足的KPI ，而是在這整個過程之中一起去感受（個人小小的想法，冒昧班門弄斧，如果有不足，再請夥伴補充）。」
覺得自己回應的有點嚴肅，於是多問了一個問題想要讓氣氛有點不同：
「想弱弱的問，窄的ㄍㄤ，是鋼鐵的鋼還是剛剛的剛」

窄剛：「用窄剛就好～」
我：「原來是窄得剛剛好的剛。」
與此同時好像也覺得這個任務肯定可以剛剛好的順利。

智偉提問的魅力

這次出任務，很幸運地遇到智偉能夠一起來。
在任務前的訪問，智偉用愉快輕鬆的節奏，展開聊天。
讓窄剛坐靠在雙人床中央，智偉側坐在床的邊緣，單腳踏地，另外一隻腳盤在床緣，輕鬆聊著任務前的心情感受。
讓我感覺到在肢體語言上，就帶著鼓勵出發的效果。

待到90分鐘結束，沖完澡的窄剛再度回到床中央，智偉也用同樣的姿勢盤在柔軟的床鋪上，與她45度角的面對面（諮商的專業角度），而我窩在自己的輪椅，只能盡量靠近床邊。
「妳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感受到對方的障礙，有妨礙或者影響你們的交流嗎？」當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好像沒有，似乎沒有特別感覺到⋯⋯」窄剛說。
這個時候智偉用一個微妙而不同的角度問：「那妳有沒有覺得在你們互動過後，妳對於過往障礙者的刻板印象有所鬆動呢？」
於是窄剛展開了一段感受的訴說。

很喜歡每次和智偉一起出去工作，總是會學到新的東西，或者對於他所使用的技巧，更深一層的體會，我想這也就是我一直嚮往成為他旗下小姐的原因吧！哈哈哈！

給直男應有的教育

在訪問中聽窄剛說，她在最後面五分鐘，被要求再來一次，這讓她有一種勞動感。
我和窄剛分享了，我聽到他這麼說的感受，我覺得他如果可以把這件事情敘述出來，對於一個直男而言，是很重要的教育。
對於一個希望自己不要讓女孩子感覺不舒服的男孩子，其實很難在每一次互動中都真正體會對方是勉為其難，還是和自己一樣在同一個情緒情境裡。
這一次的整個過程，會是一個有機會學習體貼的經驗值，當然我不確定受服務者東方，是否是我想像的那樣。但如果能夠讀懂的其他直男，肯定可以有所獲得，去理解在床第之間，女孩子是不是真的願意，是不是勉為其難。

忘記她是她

窄剛在錄音訪問的後段提到，如果這次的任務結束，受服務者在其他場合想要認識我們，手天使這個部分是有禁止的嗎？
智偉為她解答了我們的理念，我們相信在離開當天的任務之後，每一個參予者，都是成熟的個體，自己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因此不會禁止當天任務結束之後彼此私下的互動交流。
當然在當天結束任務90分鐘之後，我們會先讓雙方不要碰面，保護彼此，特別是保護我們的性義工，有時候會讓義工先離開，順利地結束這一天的任務。
關於這個提問，在這次任務結束後的會議，也有夥伴提出來討論，這令我想起曾經和某一位我所面談的受服務者討論過的話題。
當時對方問我，他無意之間在臉書上面搜尋到服務自己的性義工，那他可以在現實生活中認識這一位性義工嗎？
我當時回答他，如果現實生活中他們有發生自然的交集，成為彼此的朋友，那自然是可以的呀。
想想看，我們的任務承諾受服務者，會幫忙保密，那也請幫忙我們的性義工保密吧。
如果現實生活中你認識的她是在你們的生活圈產生的交集，那就忘記任務當天你認識的這一位某某她吧。
但是，如果她發現她不想要接觸到你，也希望你可以尊重她的意願，不再去打擾。
我和這一位受服務者，討論完之後，他覺得這樣子的想法真的蠻重要的，也覺得沒有強制的禁止，能夠交給彼此決定，這樣子很尊重彼此的自由。
我可以感受到他有理解我在說的，同時也感受到透過這樣的交流，我們從更高的層次來看待，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去猜疑。

手捲菸

在休息房訪問的尾聲，我清楚見到夥伴在一旁捲著奇妙的褐色如茶葉般的物事，很快地聯想到，這個是手捲煙草，我曾在一個長輩的書房聽他介紹過這一種宛如黑膠唱片一般獨特小眾的嗜好。
在手天使的任務，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手捲菸，上一回是在多年前，一次結束任務之後在旅館的樓下，我和兩個夥伴一邊聊天，其中一個男性義工，當場捲了兩隻，遞出給另一位，相互品著⋯⋯（可惜我不懂得抽煙，不然真的想加入）。
對於今天，再一次看到用一雙靈巧的手，捲起短短不超過名片大小的紙捲，集中菸絲，捏弄好菸的形體⋯⋯
指尖的量度，讓我進入了另一層的思考，擔任一名性義工，身體的尺度，情緒價值的給予，任務結束後心情的整理，也很需要斟酌量度。
希望，在點燃之後，可以帶走的，都跟隨白煙裊裊而去。（行政義工家幗／文）

PS.幸運地可以參與東方的第二次任務，感謝當年東方第一次任務的時候，面談義工雅雯把我拉去一起參與，也把我帶出當年的憂鬱情境（【手天使】掙脫果凍出任務（行政義工劉家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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